第(2/3)页 “普通的赝品绝对糊弄不过去。他们能从釉层结构、胎体密度、气泡分布,甚至是微量元素含量来判断年代。” “所以啊,”陈阳放下茶杯,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气泡、开片、缩釉点、窑粘、甚至细微的惊釉…都要有。” “这些都是时间留下的印记,是岁月雕琢的痕迹。冲线、磨口、锔钉痕…也要有。但这些伤,不能是新的,不能是刻意做出来的。” “要像什么呢?”陈阳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要像跟着瓷器一起从土里埋了几百年爬出来的,要旧伤。那种伤痕边缘要有风化的迹象,要有土沁的痕迹,要有时间慢慢抚平的圆润感。” “新做的伤痕,边缘锋利,色泽鲜亮,一看就是人为的。”陈阳摇了摇头,“但真正的旧伤,那是时间的杰作。伤口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颜色深沉内敛,甚至还会有细微的二次氧化痕迹。” 最后,陈阳轻轻拍了一下桌面,桌上的茶杯轻微震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老周,你说,放眼全国,除了你有这个本事,谁还有?” “谁能把新瓷做出几百年的沧桑感?谁能让现代的泥土烧出古代的韵味?” “这不是技术活,这是艺术!”陈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对历史的致敬,是对传统工艺的传承。你不是在造假,你是在重现历史,是在让那些失传的技艺重新焕发生机!” 青山居士沉默了片刻,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在权衡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大哥大,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处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他起身的动作有些缓慢,但每一步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庄重。青山居士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巨大立柜前,那柜子高得几乎顶到了天花板,宽度足有两米多,整个被厚重的帆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 “小子,你算是找对了人了。”青山居士的声音低沉而神秘,“这些东西,除了我,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见过。”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抚着帆布的边缘,动作虔诚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然后,哗啦一声,帆布被掀开,一股淡淡的尘土味和木香味瞬间弥散开来。 立柜内部的景象令人震撼。 里面是层层叠叠精心设计的搁板,每一层都被细致地分隔成不同的区域。最上层摆放着各种瓷器碎片,有青花的、粉彩的、釉里红的,甚至还有几片珍贵的斗彩残片,每一片都被小心翼翼地标注着年代和产地。 第二层是窑址出土的各种垫饼,有景德镇的、龙泉的、磁州窑的,甚至还有几块罕见的汝窑垫饼,上面还能看到当年烧制时留下的胎土痕迹。 第三层摆满了匣钵残片,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陶瓷碎片,实际上记录着不同时期、不同窑口的烧制工艺和技术特征。 青山居士的手轻抚过每一片,就像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最珍贵的是最下层的几个小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几块,带着不同时期青花发色和釉面特征的试片。这些试片大小不一,但每一块都记录着特定年代的釉料配方和烧制技术。 他像一个检阅士兵的将军,目光缓缓扫过他的资料库,每一件物品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这不仅仅是一个收藏库,更像是一座活着的历史博物馆。 “料,我有。”青山居士重新拿起大哥大,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 他微微皱着眉头,不是因为困惑,而是在思考如何将这些珍贵的材料发挥到极致。 “前些年机缘巧合,我从一个老窑工手里弄到了一批真正的老矿钴料,那是清代中期开采的,色泽纯正,发色稳定。”他的手轻抚过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珍贵的珐琅料。 “这些珐琅料是从一个废弃的官窑里找到的,经过了两百多年的沉淀,早已失去了浮躁的火气,变得内敛而深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