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来我往-《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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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琉璃殿出来,一路上太阳的光实打实的跳脱,直晃得人眼睛难受,民间都说一日晴一日旱,颗粒不收是祸害,转头过去半个月,千秋宴之后又过了十来天封印的日子,傅忌不上朝,皇后禁足不必请安,早不是夏天那样烦闷的季节,没想到秋老虎紧跟着就来,这天还是这么热,热的过头了,比夏天还有过之无不及,委实是不大正常。
也不知星命司一天到晚的祥瑞祥瑞,到底祥瑞对了一回没有,满口官腔说的好听,结果一碰到天灾人祸的就没了辙,从来都给不出一句准话。
迎着太阳,我是搭着香桃子的手走着去瑞昌宫的,轿撵再好,也难保不闷得慌,寻思寻思,还是摇着扇子散步散过去的好,只是拿扇子手酸,有一下没一下,不扇就热,扇的过头了,一停下,更热。
玉骨扇的扇面上画了兰花和竹叶,扇子背面还有对燕子比翼双飞,一看便是我的手笔,无奈扇面早画完了,我却一直没等到傅忌来题字,正巧老爹也已经动身去了冀州,傅森在王府里称病,只剩了成国公一个人唱独角,朝堂上连个缓和的人都没有。
我看傅忌一天到晚的忙着,好多话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还有说出来吹不起枕头风的,也就咽回去不提了。
离瑞昌宫渐渐近了,还是老样子,御花园的花虽然养得好,但养的也杂,争奇斗艳你红我绿的,看哪朵都不知道,宫里的女人们也不像成贵嫔似的好兴致,大夏天的还能叫人去培土浇水,养个个把月,还是满宫的紫藤,熏得人脑壳疼。
我去找成贵嫔,一是为了谢她替我拉下皇后出了一把力气,二是这力气出的不大不小,原先说好的那些条件,可能还要再盘一盘,总不能刚一切重头再来一遍,我做了皇后,她走的却是从前瑞贵妃的老路,旧的没唱完,新的这就又敲锣打鼓的要开戏,那宫里的日子大家还要不要过了?
好好的姑娘进了宫,不为名不为利的都是傻子,还不是冲着挤上万人之巅来的,我以己度人,对于成贵嫔属实是有些的头大,怀了身孕的女人难办,哪怕她是假的,能装的这么真,那也得当她真,真磕了碰了谁都撇不开关系,尤其是皇后倒了,大权尽在我手里,别的小贱人爱死哪儿死哪儿,唯独她就不能出差池,不然傅忌倒时候帮哪个,难不成叫成国公和吕家比完了大小,他再最后给两家女儿拍板吗?
后宫的事儿为什么老要和前朝挂钩,这个理我大概这辈子都想不通,也无所谓去深想,只能忍耐下心中的不快,迈步就进了瑞昌宫。
我这儿刚一进去,迎面就看见成贵嫔走来,天气热,倒还难为她裹的那么严实,粉色的褂子在外头,里边是新做的藕荷色对襟缎子裙,头上大约是跟我学的,不簪金戴银,把头发利索地梳高了,瞧着流云挿空弯在一边,只管拿了天然的花朵去妆饰,花苞吐露,娇美可人,打扮的相当讨巧,男人见了兴许都会喜欢。
假模假样地寒暄一通后,成贵嫔身边的人端了茶上来,原本天热我不好喝这个,但料想还是小心为上,成贵嫔喝茶,那我也喝茶,要出事大家一起出,便稍稍抿了两口,便听着她絮絮说道:“皇后娘娘这一‘养病’,看样子之前从安州进的那批木料也用不上了,再跑去国寺祈福也没个意头,她求都没求呢,自己就先倒了。”
“是啊,家里头的爵位放在那儿都吃不过三代,真出了事娘家人头一个就靠不上,要换了本宫,心都寒了。”我满不在乎地接茬,风凉话一车一车的:“你说人这一辈子,是图个贤名要紧,还是图些正经的东西要紧?”我说到一半看见桌上摆了块菱子糕,伸手拿起一块尝了尝,不等成贵嫔说话,自己就接了自己的话:“依本宫看,能两者兼得最好,若有实在不能得的,也还是握在手里的正经东西要紧,谈起条件来也有底气,贵嫔妹妹说是不是啊~?”
“贵妃娘娘说的是呢,”成贵嫔翘着兰花指,拈起一片落在糕点上的落花,轻轻一口就给吹了:“要不怎么说造化弄人,偏偏咱们看中的,人家一早就有了,晚了一步,就得费这么大的劲儿,真是怪累人的。”说着那对水漾的眼就朝对面的人瞟了一眼,一眼便可见其中不一般,显然她嘴里的造化弄人也不单指这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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