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气氛在僵持了十几秒后,伍月梅蹲下身去拎起我脚下的大麻包,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本暗红色的存折,用力地塞在我的手上,她铁青着一张脸说:“滚蛋去,别再把我家闹得鸡飞狗跳。就当我这些年白瞎了那些喂狗的米饭,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你妈给你一年的学费全在这个存折上,你之前拿这个去取过钱密码也是知道的,你拿着快滚蛋,以后过好过歹也不关我的事了!” 拎着自己那袋破铜烂铁出来,我哭了。 我忽然发现我不知道从何怨起,我怨来怨去,只能怨我的命不好。 我爸妈会把我丢在我姑妈家,让我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白眼和猪狗不如的生活,是因为我出生那一年,我爸跟人合资搞的船厂彻底败光了,接着我哥又大病了一场,算命的说我命硬,天生要克我爸和我哥,要不把我分开来养,他们早晚得因为我倒大霉。 刚开始我妈确实舍不得丢下我,可是后面禁不住我爸跟她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她就狠心把我丢给了伍月梅。 后来我爸去香港跑船,我妈就把我哥带了过去深圳跟着我爸生活,她后面又给我生了个妹妹,有了个贴心的小棉袄替代我,她很快把我这个命硬的倒霉鬼从心尖上剔除了。 尽管我妈的生活越过越好,可她拿给伍月梅的钱越来越少,伍月梅就对我越来越没有好脸色,我干完了所有的家务,一年四季的只要学校放假,不管是寒假暑假还是周末假,伍月梅都要赶我去郊区海鲜厂剥虾壳挣钱,她还规定我一天得剥多少斤挣多少钱。为了完成她给的任务我要加快速度,无暇注意太多,我的手手脚脚被那些**的虾刺扎一堆堆的小窟窿,又痛又痒,没钱买药擦就自己躲在阁楼里面关上门哭,我哭的时候伍月梅拿着我挣回来的钱带着我表弟去吃炸鸡喝可乐,而我妈带着我妹去上舞蹈兴趣班,再给她买可爱甜美的小蛋糕哄她开心。 我总是游离在身边人的幸福生活之外,看着身边人在我面前上演着父慈子孝母女连心的温情戏码,看着他们让亲情的洪水泛滥成灾一家和和乐乐相亲相爱,而我只得到一片寂寥落寞的苍茫和孤独。 我以前还会怨生活残酷,而现在我只能怨我命不好。 是吧,我命不好,所以我活该被家人抛弃,活该被烂人骚扰,我还活该**给一个陌生人。我活该只能得到一段腐烂到尘埃里面的青春。我活该衣不蔽体无家可归前途黯淡凄凄惨惨戚戚。 我那时候觉得我会难受得要去死,然而实际上我并没有死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