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祖孙-《大汉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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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皇后是他在发迹之前故乡丰沛之间迎娶的吕雉。

    什么?你还不明白。

    好吧,好吧,我跟你讲清楚一点。

    诸位看官大人,刘邦并不是从父祖辈手中接过的帝位,他乃起于乡野之间,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终得真经,咳,咳,错了,错了,这不是穿《西游记》,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终得南面为君的草莽帝王,这就注定了,我们不能苛求他的容貌方面有多么俊帅,因为毕竟没有多代良好遗传基因沉淀。同理可证,虽然史上对吕雉的评价有坚毅、老辣、沉稳、狠决,但是没有一本史书哪怕是野史赞她美貌。她与刘邦成婚初期,论家世,教养,都是她比刘邦高出不止一截,但是估计也只在丰沛之间数得上流,放到全天下美女之间去数,实在不占有优势。

    这就注定了,在他们孕育的女儿鲁元身上,除了美好的教养性情,后天恶补培育出来的雍容风度,论容貌而言,不过是清秀以上而已。

    当刘邦率领丰沛集团军在秦末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南面为君创出两汉四百年盛世之时,他便开始注意后代的血统优化大业,所以不仅自己再也不看已经容貌衰减的发妻,纳了一堆绝色夫人养在自己后宫,也为长女鲁元指了一位举止闲雅,容神如冰玉的夫婿,赵王世子张敖。

    这才缔造出如今我们的女主角张嫣大人。

    如果张嫣容貌随母的话,想想如今长乐宫的帝后,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清秀小佳人而已。值得庆幸的是张嫣父系在容貌上遗传基因很是强势,于是才有日后“倾国倾城”的小张公子。

    OK,闲话暂且打住,我们言归正传。

    吕雉伸手拉开张嫣的衣袖,笑话道,“阿嫣你这是干么呢?难道对着你父王还害羞?”

    放下的袖子后,张嫣捂住嘴打了个哈欠,“阿婆,我困了。”

    恰恰外面打了亥时的更,“呀,”吕雉讶然喟道,“时间是不早了呢。――只是,”后宫不能留宿外男,而赵王张敖毕竟有案底在身,若是脱了她的庇护,她却又忧虑卫尉重新羁押于他入廷尉府关押。

    张敖大口饮尽面前爵中酒,将酒爵往殿中地下一掷,起身长笑,“母后不必为敖担忧,敖虽不才,在长安倒还有邸居,如今辞去,要杀要关要黜要剐,全凭陛下心意就是。”言语之间大有悲愤之意。

    他得尚鲁元,身份超然,又何须如别的异姓诸侯王一样心存不安最后谋逆,一直以来韬光养晦,忠心事君,最后竟落得如是下场,惨淡收局,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赵王不必如此的。”吕雉亦言语凄恻。

    “母后不如这样可好?”刘盈微笑道,“儿在函里有一处外宅,虽很少往哪里盘桓,父皇与长安南北二军统领倒都是知晓的。我让长骝带姐夫去此处住个数日,纵有人欲对姐夫不利,总要走过我的脸去。除非是父皇,旁人都得思虑掂量。”

    “盈儿想的周全。”吕雉沉思片刻颔首,“就这么办吧。”

    宫人收拾烛火案几,鱼贯而出。吕雉牵了张嫣的手走进内室。

    殿门开处,一殿宽敞,大汉传奇一代,母仪天下的皇后寝殿就这么展开在张嫣面前。不是张嫣所臆想的繁华绮丽,锦绣成织,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朴素。主色是略显暗沉的青黑,青黑的床榻,黄青的黼账施设于上,厚厚的里衬黄绢。四角垂有同色泽香囊,香气幽远的仿佛抓不住。

    一地暗青斜褐织毯,上绣满地绣漩涡云纹,踩在脚下是粗粝的质感,但并不觉得难受。张嫣赤着脚走在其上,走到桐木妆台之前。

    “怎么,小阿嫣对脂粉有兴趣么?”吕雉从侧帘走进来,换上了素纱单衣,放下头发。只有在这一刻,她才像一个单纯的外祖母,而不是椒房殿中母仪天下的威严皇后。

    “哪有?我想看看阿婆用的妆粉是不是和我的一样。”张嫣笑嘻嘻回头道,“我顶不爱那些白扑扑的粉的,觉得脸上碜的慌,荼蘼却非要我用不可。我想阿婆是大汉皇后,用的妆粉一定是最好的了?”她拧开台上双层九子圆漆奁,内有白粉,红粉,铅粉和胭脂各色脂粉盒子,于是用指甲挑了点白粉,放在灯下瞧了瞧,敷在手背上,挑了挑眉,粉粒磨的倒是很均匀,颜色看起来却略有暗沉。

    张嫣叹了口气。事实上,就算匀白细美又如何,用惯了后世面霜乳液的自己,还能瞧的上这么古早的脂粉的不成?

    一旁吕雉早瞧的笑弯了唇,“阿婆已经老啦。”她忽然面现伤感,“这些胭脂水粉再好看,也派不上多少用场。”倏然又切齿,“听说神仙殿的戚姬,她每天用的胭脂梳洗时都能将铜盆中的水染红,真真是个妖精。阿嫣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些,阿婆搜集全天下最好的胭脂给你,阿嫣用起来,一定美的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到时候不知道谁家的儿郎有福气娶到仙女呢。”

    “阿婆,”张嫣微微红了脸颊,索性再低下头瞧红粉和胭脂,红粉疏淡,胭脂浓腻,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缺。

    “干嘛不用胡粉?”吕雉好奇问道。

    “胡粉?”张嫣疑惑道,然后反应过来,胡粉就是铅粉,“我不爱那玩意儿,看起来虽然好,用久了却伤人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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