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到得船上,秦孝公对车英吩咐,“稍等一会儿。”站在船头的车英指着北岸塬坡,“君上,内史和上卿来了,三个人?”孝公笑道:“就是等他们三个。半个时辰就完,误不了行程。” 塬坡小道上,驰马而来的正是景监和卫鞅、秦风。 三天以前,在请准田常葬礼事宜的时候,景监由招贤馆士子又拐弯抹角的提到了卫鞅。秦孝公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个景监,是教卫鞅迷住了?还是吃了卫鞅好处?这个人已经在书房里泡迂了,表面上颇有英风,实则是老气横秋,你还不死心?咄咄怪事!” 景监和秦风退无可退,就直说了卫鞅那一番“君试臣以才,臣试君以明”的论理和珍奇出手的比喻。秦孝公听了,又是沉默不语。 他感到卫鞅此说颇耐寻味,蓦然之间,又觉此人颇为蹊跷,何以每次都能找出让他怦然心动的请见理由?若非有备而来,预谋而发,岂能如此?沉吟有顷,他悠然笑道:“好吧,就再见卫鞅一次,看看他揣了多少劣货?” 秋霜已起,渭水两岸草木枯黄。渡口停泊着一条高桅黑帆的官船,遥遥可见甲板上凉棚状的船亭中有长案木几。景监和卫鞅,秦风来到岸边,将马拴好,走向官船。景监低声道:“鞅兄,我再说一次,君上所以在船上见你,是想到西地查访民情。这次不行,你就只有回魏国了。”卫鞅笑着点点头,三人便踏上宽宽的木板上船。 车英在船口迎候,拱手笑道:“内史、上卿、先生,这厢请。”将三人让到船亭坐定。 秦孝公见三人上船,便从船舱来到船亭,景监卫鞅秦风一起做礼,“参见君上。” 秦孝公笑道:“不必多礼,我等边走边谈吧。”转身对车英吩咐,“开船西上。” 车英令下,浆手们一声呼喝,“起船——”,官船便悠悠离岸,缓缓西上。 渭水河面宽阔,清波滔滔,水深无险,端的是罕见的良性航道。要是在魏国,这样的水道一定是樯桅林立船只如梭。可眼下的渭水河面却是冷冷清清,偶有小船驶过,也只是衣衫破旧的打鱼人。茫茫水面,竟然看不到一只装载货物的商船。 卫鞅凝视着河面,发出一声喟然长叹。 秦孝公道:“先生两次言三道,虽不合秦国,然先生之博学多识,我已感同身受。嬴渠梁意欲请先生任招贤馆掌事,职同下大夫,不知先生肯屈就否?” 卫鞅仿佛没有听见秦孝公的话,他望着清冷的河面,缓缓说道:“渭水滔滔,河面宽阔,在秦境内无有险阻,乃天赐佳水也。何以秦据渭水数百年,坐失鱼盐航运之利?关中川道,土地平坦,沃野千里,天下所无,何以在秦数百年,却荒芜薄收,民陷饥困?” 景监一怔,生怕卫鞅又迂阔起来,仔细一听,都在实处,便不再言语。秦风则是微微点头。 秦孝公则不动声色的沉默着,他想听听这个蹊跷的博学之士还能说出什么来。 卫鞅也似乎并没有注意秦孝公和景监、秦风的沉默,他继续面河问道:“秦地民众朴实厚重,又化进戎狄部族尽百万,尚武之风深植朝野。秦国却何以没有一支攻必克、战必胜的精锐之师?” 景监高兴插话:“先生所问,正是君上日夜所思之大事。先生大计何在?” 秦孝公目光锐利的盯住卫鞅背影,向景监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