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大婚-《宋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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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亲队伍再次出发,这次倒没有绕远,直接从吕府到了贾府。吕妙晴在贾府门前下了轿,在足足十六名陪嫁丫鬟的伴随下,“跨马鞍”、“过平秤”,之后便入了中门,直接到后宅的新房中稍歇,室内当中悬帐,吕妙晴坐于其下,此谓之“坐虚帐”。

    贾旭则来到外室中堂,堂内放着一张床榻,榻上置一椅子,也就是“高坐”。贾旭坐上椅子,众人依次斟酒,先是媒人、再是舅母、最后是丈母娘,贾旭一一饮下,此为“婿上高坐”之礼。

    之后贾旭又来到新房,坐在床左侧,与床右侧的吕妙晴同行“正坐富贵”之礼。此时新房门额上已挂好了新缎,只是下端被一片片撕裂开来,等到贾旭入房之后,围在外面的客人们会纷纷争夺新缎上的小碎布,此谓之“利市缴门红”。

    而房内的贾旭,嗅着身畔的软玉温香,想着开口与吕妙晴说几句话,正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礼官已在门外高喊,请新人出新房。贾旭只得收了言语,起身欲扶吕妙晴的藕臂,却被轻轻地躲开。

    二人出得房来,贾、吕两家各出红绿彩缎,绾成同心结形状,一端挂在贾旭手中的槐简(笏),另一端则执于吕妙晴的手上,贾旭倒行而出,牵着吕妙晴来到中堂。

    此时双方父母和位高权重的主要宾客,都已聚于中堂之内,贾家一名父母双全的女性亲属上前,用秤杆挑起吕妙晴的盖头,让贾旭终于得见芳容。只见吕妙晴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旁发丝轻柔拂面,平添一抹诱人风味,灵动的眼眸时而露慧、时而含羞,透着三分淘气、五分柔情。

    再之后就是几千年来传统不变的拜天地、拜父母。拜礼结束之后,二人再从中堂而出,只是这次是吕妙晴执着同心结倒行,牵着贾旭回到新房。

    二人再次分左右在床上做好,吕妙晴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走上前来,分别打散二人的发髻,再将他们的头发系在一起,梳成一个顶髻,这就是“结发”,表示婚姻生活的开始。

    之后丫鬟又递给二人每人一个紫金钵,钵底用红、绿丝线打着同心结,二人交换酒杯,齐齐饮下,便是合卺之礼。

    饮罢,二人一起丢掉酒具,吕妙晴用力掷下、紫金钵落地后跳起,贾旭则轻轻一抛、落地后寂然不动,这般一个跳,一个不动,被观礼的人认为是会生很多男孩的好兆头,故而齐声喝彩。

    最后,则是双方互赠“定情十物”,即手镯、臂钏、戒指、耳环、香囊、玉佩、同心结、金簪、钗、裙。

    吕家陪嫁丫鬟中一名善歌唱者,一边将各种首饰佩戴在新娘身上,一边吟唱着“何以致契阔?绕腕双玉镯。何以致拳拳?绾臂双跳脱。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何以结同心?青缕连双针。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婚礼至此终于到了尾声,贾旭从吕妙晴的花冠上摘下一朵花,而吕妙晴则解开贾旭花冠上的绳结,任花朵散落到床上。摘花之后,贾旭起身放下床上的帐幔,周围的家眷宾客们识趣地退出新房,关上了房门。

    什么?你说宾客闹洞房、新郎酒宴敬酒?那都是后世衍生出来的陋习。酒宴是摆给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其中往来敬酒或者被敬的是贾似道和吕文德,而一对新人,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此刻的新郎官贾旭,忙忙叨叨了一整天,经过各色繁琐的礼节,饶是他认真打熬过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吕妙晴却是要轻松些,微微低着头,不作声的端坐在那里。

    贾旭侧头看着自己的新娘,如同清晨的朝霞、温柔而又羞涩地绽放着她的美丽。她的脸颊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仿佛桃花初放、娇艳欲滴,偶尔微微颤动的睫毛,时而低垂、时而偷偷抬起,宛如含羞草般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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